第23章-《九千岁[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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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恕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一点艳色上,反应就慢了些。直到殷承玉屈指敲了敲桌案方才回过神,克制着收回视线,回道:“万有良招认了先前漕船上的刺客是他授意。”

    虽然当日漕船刺探一事比起如今万有良犯下的罪行来说,不过小巫见大巫,但在有关殷承玉的事上,薛恕一向都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便是一分一厘他都要亲自讨回来。

    “趁着如今在船上无人窥探,你再去审一回,挖一挖万有良与殷承璟之间的关系。”

    根据查抄出来的账目,八大盐商三大漕帮,加上万有良关海山等人,抄出金银共计一千五百余万两;加上旁的玉器书画等物件,合计不到两千万两。

    但盐政上历年的亏空却高达两千六百余万两。

    这中间差的六百万多万两银子,多半是流到了其他地方去。

    殷承璟可不像表面上那般沉迷声色享乐,他费心费力地掺和一场,必定从中获利不少。

    而他薅的那只肥羊,除了万有良不会有别人。

    这一世万有良没能伪造出天衣无缝的证据攀诬大舅舅,就算后面追查起来,大舅舅顶多一个失职不查之罪。但他重活一世,所图从来不只是保住虞家就够了。就算这次不能戳破老三的真面目拉他下水。殷承玉也必要断他一条臂膀。

    “是。”薛恕应下,依旧轻缓地替他按揉。

    殷承玉一边剥松子,一边出神想事情,不多时便有些困意上涌。将没剥完的松子扔回碟子里,他拿帕子擦干净手,示意薛恕停了手。

    “你先去罢。”殷承玉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便打发薛恕出去。

    薛恕应了声,黏在他手上的眼睛收回来,垂眸退了出去。

    刚走两步,又被叫住,殷承玉指了指小几上那碟剥好的松仁,下巴微抬:“孤忽然不想吃了,便赏你了。”

    “谢殿下赏。”薛恕谢了恩,上前将那碟松子仁端起,又行了一礼方才离开。

    下了楼,薛恕端着那碟松仁走到甲板上。

    他盯着碟子里一粒粒饱满的松仁,脑子里回想的却是殷承玉一颗颗将之剥开的情形。

    那双手白如玉石,手指细长,微微凸起的指骨处泛着浅浅肉粉色。剥松子时手指微微蜷曲,拇指与食指捻开薄薄的松衣,将饱满的松仁捻出来。

    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动作,可由殷承玉做来,便仿佛带上了几许撩人意味。

    更何况还有指间那一点殷红。

    河面上有夜风吹来,带着早春的凉,薛恕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燥气,拈起一粒松仁送入口中。

    松仁油润,薛恕细细咂味一番,忽然觉得口渴。

    那手白的像雪,若是含进嘴里,许能解渴生津。

    ……

    薛恕吃完了一碟松仁,方才往关押囚犯的底舱去。

    万有良听见他的脚步声,就惊恐地往墙角缩了缩,眼睛死死瞪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先前薛恕将人提审一回,他就去了半条命,如今瞧见他,顿时又想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薛恕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他根本就是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万有良怕得牙齿都在打颤,瞪得凸起的眼珠在眼眶里颤动着,满是惊惧。

    薛恕在他面前停住,瞧着他惊惧的模样就笑了笑,道:“带到刑室来。”

    两名兵士打开囚笼,夹着人拖了出来。

    万有良之前就受过一回刑,身上尽是打眼瞧不出的暗伤,被架着胳膊拖出来时,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薛恕也不同他多说废话,将他绑着双手吊在架子上,又命人搬来烧旺的炭炉,用钳子夹着一双铁鞋放上去烧。

    “查抄出来的账目与亏空数额对不上,殿下便差咱家来问问万大人,少了的账都进了谁的口袋里?”

    万有良拼命摇头:“我真不知道,知道的我都说了。”

    薛恕蓦地笑了声:“万大人怕是不认识这是什么吧?”他用钳子将那双在炭火上烧得微微发红的铁鞋夹起来:“这铁鞋名叫‘红绣鞋’,知道为什么取了这么个名字么?”

    不用万有良接话,他便自己答了:“铁鞋放在火上烧,时候长了,可不就烧得通红了?”

    他将那双烧得通红的铁鞋放在万有良悬空的脚下,飘在半空中的阴冷嗓音忽然沉下来,仿佛无常索命之声:“咱家看万大人,是想试试这‘红绣鞋’的滋味了。”

    烧红的铁鞋散发着滚烫热气,距离万有良的脚尖不过两寸。

    “我说,我说。”万有良拼命屈起腿,身体在架子上晃动:“是陈河,他抓住了我的把柄,每年进项我都得分他六成。”

    “户部侍郎陈河?”薛恕将朝中官员的名字过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人选。

    “他一个人能有这么大胆子?背后之人是谁?”

    “是三皇子。”一旦开了口,万有良便再没什么好顾虑的。脚下烧红的铁鞋如同催命符,他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交代了。

    万有良任职转运使的第一年,正是陈河奉命前往长芦盐使司巡视盐课。除了方正克这个老顽固之外,从前数任巡盐御史到地方盐使司巡视盐课时,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毕竟盐政水深,谁也不想惹上一身骚。

    那时万有良还远没有现在谨慎,不慎被陈河抓住了把柄,以此威胁他每年将进项分他六成。

    风险全是他担着,大头却给了陈河,万有良心中自然不愿,但迫于威胁,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在送走陈河之后,他便派了人暗中跟踪陈河,想寻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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