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忠通见陈希真元神,战董浩不下,招动群魔,呼啸而来,又如蜂群,忽地撒开,降于山岭上,不分敌我,四处乱杀。忠通大叫道:“黄口小儿,看你怎生应对!”现出法相来,三面六臂,手持人骨杵、人眼铃、人颅塔,人发幡、人皮鼓、人牙珠,赤裸上身,黑气缭绕,耳边都是哀嚎惨叫之声,鼻内尽是血腥臭气。 青甲神将把脚一跺,雷电皆起,将赤龙击碎。青甲就手中长枪,标向玄袍,正中胸膛。玄袍大叫一声,消于无形之中。再看那陈希真时,仰面喷出一口鲜血,倒于地上。董浩收了元神,心忧自家人马,正待护持时,忠通已到,一杵打在背上,落了云头。忠通见打翻了董浩,心中大喜,叫道:“你这伙罡煞,死在目前!”忽觉头昏目眩,群魔消散。忠通惊道:“却又作怪!”董浩立起身来道:“无知妖僧,不晓兵法也!” 众看官,你道为何?原来陈明远早已同娄小雨、董浩两个计较定,此番攻打太和岭,必是场恶战。先分付咸纬广、张自强二将,领一队精壮步军,得附近被忠通所害的土居村民指引,取一条十分隐蔽小道,绕过杀向太和岭西处。这队步军,人人贴肉藏了董浩以法水所画符咒,恶鬼伤犯不得。岭西军卒得忠通施法,自负勇力,杀奔而来。咸纬广喝令蛮牌手上前,两个蛮牌手中间夹着一个长枪手,并排前进,纵然忠通法术精妙,官军亦无从下手。 张自强闻岭上臭气,呕道:“好个妖僧,害人不浅!”咸纬广则道:“灵清先生昨日祭风,如今已是三更左右,大风将来。”言毕,果然风至。官军尚在疑惑,却见叶子伟、郑乾带引众喽啰,取过龙头火器,内灌麻油,引火喷出。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忠通不通兵法,只顾镇压风水,如今火至,把个腌臜恶地,烧的干净。岭西这伙官军,虽刀枪不入,那敌得烈焰之威?各作鸟兽散。咸纬广与张自强入阵内,只怕烧不干净,又叫喽啰四面纵火。张自强搜得忠通所拜邪尊,一刀斩为两段,投入火中,把个阴尸五行阵,尽皆破了。 忠通掐指一算,已知凶吉,冷汗淋漓。董浩笑道:“你自贪功来捉我,反吃我军破了恶阵。吾师兄有言,汝这阵法,须时刻将人肉供那邪尊,如今报应来也!”忠通惶恐,尚逞道:“竖子安敢谋我!”只觉肚肠搅动,叫苦道:“佛爷轻饶!”只看忠通腹陷,露出骨头来,只在地下打滚,杀猪般叫,血肉渐渐被吸的干了。复见忠通把嘴一张,钻出一数寸大小的血人来,乃是他的本相。不想那魔尊仍不肯罢休,眼见得那血人的血色暗了,转而骤白。忠通自知肉身不保,横起心,一道阴魂,破体而出。董浩乘此良机,祭起七星枪,喝声:“疾!”枪到处,就把个妖僧忠通,打的魂飞魄散。有诗为证: 可笑忠通血海凝,空嚎佛法拌虺腥。 满盈业报逢天震,劈碎修行朝覆倾。 只说祝永清正与张永伟久斗不下,今个方知他的本事。永清自仗忠通妖法,丝毫不惧,鏖战间,双臂蓦地少力,寻间隙看去,十指上黑气全消。永清情知忠通妖法被破,急趁尚能招架时,撇了永伟,转马回走。陈明远见董浩得手,不肯错失良机,催动全军,奋力掩杀上岭。祝永清早背了希真,教众军退守。刘广、刘麟、苟桓、祝万年、康捷拼死抵敌,马陵军已然杀到岭上。 那陈丽卿本因箭疮未愈,陈希真此番攻城并不曾带她,只在营帐中。听得外面大乱,急出帐时,见祝永清背着希真已到,忙问道:“爹爹如何这般!”又看马陵军已杀上来,急取枪披挂了,上马去厮杀。祝永清又不能弃了希真,只得连声叫苦。 马陵军中,有卧街虎孙焕翔、健臂将石顺友这四大锤,当先冲到岭上,不巧正逢着陈丽卿。二人只道丽卿有伤,不惧怕她,便迎上相斗。二将两双手四柄锤,与丽卿大战五六十合。丽卿也知自己碍着箭疮,不敢施得全力,故让他二人斗了许些合。眼见得马陵军皆要上岭来,又听得发喊:“陈老道已重伤,官军无主帅,不可教他逃了!”丽卿心急,要去护她爹爹,孙、石二将逼住,不得脱身。丽卿厮杀久了,汗雨通流,忆起往日与祝永清恩爱点点,夫妇情深,把眼偷着小腹,咬牙暗道:“孩儿苦也,只得与你来生再做对母子了!”遂顾不得疮口,一展浑身之力,打的孙、石二人连连招架不住。丽卿大喝一声,一枪打飞孙焕翔手中双锤,复一枪把焕翔刺了个透心凉。石顺友胆寒,正欲退走时,丽卿骤马赶过,腰间拔出青錞宝剑,一剑把顺友砍做两段。可怜二将身死,后人有诗道: 力要逞能忘箭伤,泼妇命终逢二将。 同抵飞卫身虽死,名传顺友与焕翔。 这陈丽卿这般发力,箭疮终是再迸裂,大叫一声,倒于马下而亡。陈丽卿如此能战佳人,昔日里斩擒梁山好汉无数,今日终得亡身,真乃报应。只是可怜到死尚不知腹里孩儿,早已化作他人肠中之物。有诗为证: 陨梦琼灵落九幽,香魂遽去了休咎。 从今辟邪伤心地,玉魄孑然望旧游。 却说路新宇马到,见陈丽卿身亡,便要去取首级时,忽见一员官兵早到丽卿尸首前,抽刀剁了首级,携了上马,飞奔而走。新宇急忙纵马追赶,正是: 暗里藏身,负入骨之恨;明面枭首,报血海之仇。 直使: 独线穿两针,双雄连一心。 不知这个官兵是甚么人,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三员罡煞:宋凯强、孙焕翔、石顺友。 折了三员雷将:真祥麟、范成龙、陈丽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