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别说是十年之后了,就说这十年之间有没有变故,谁又能说得清? 毕竟那位冠军侯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这腹中子与他血脉相连、气运纠缠,自然也是如此。 听到法海这话,乌丸和雅终于悄然松了一口气。 大禅寺,三大圣地之一。 她这个曾经的圣山神女自然不会不知道。 若是这位大禅寺阿罗汉真要将她腹中孩儿带回灵山,大巫也不一定护得住。 到时候她们母子骨肉分离,又该如何痛苦? 乌丸和雅有些不敢去想像那一幕。 对于她而言,这腹中子虽然得来是‘意外’,她甚至一度为之惶恐不安过一段时日。 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当她能够清晰得感觉到一条崭新的生灵于自己腹中孕育而生,这份惊惶便渐渐被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脉温情所取代。 也是直到那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她乌丸和雅要做母亲了…… 带着几分难言的情绪,乌丸和雅轻抚着狐裘下隆起的小腹,动作轻柔且温柔。 那张柔美姣好的面容在女子母性光辉的映衬下,竟显现出了几分神性的意味。 法海倒也不意外。 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腹中孕育的那条生灵气息,强盛得近乎可怕。 根本不似普通婴孩。 法海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巫那老不死,在暗中动的某种手脚。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老不死的手段未免也太过狠辣了些。 毕竟以凡人之躯孕育神子,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必是杀母留子! 想到这里,法海不禁眉头微蹙。 佛家慈悲。 虽然大多都是沽名钓誉、挂羊头卖狗肉的虚妄之言,但有时候谎话说多了,也有可能自己就当了真。 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心思纯真的女子,法海不免有些不忍。 正想说什么,忽然一愣。 因为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临行前,三藏禅师交给自己的那枚金蝉遗蜕。 ‘便是应在这里么?’ 法海心中一动,刚准备将那枚金蝉遗蜕取出,将之化用。 从而护住眼前这个女子的性命。 只是抬眼却见乌丸和雅难得带着几分忸怩,欲言又止。 法海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乌丸和雅轻抚小腹,胜雪的肌肤酡起几分红晕,声若蚊呐道。 “禅师自南而来,可曾见过他……他父亲……” 乌丸和雅口中的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她腹中孩儿。 而‘他父亲’,不言而喻,正是那位如今名震天下的大雍冠军侯、甲子第一仙。 法海化外日久,对所谓的男女情事早已漠然。 可女子那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足以胜过千言万语的阐述。 法海心领神会。 淡淡一笑,便点头道。 “远远见过一眼。” 自从领了禅师法旨之后,他一路走,一路看,并没有急躁。 这其中自然也不会忘了见一见那位正主。 只是为了避免误会,他只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前跟那位锋芒毕露的后起之辈说上话。 听到法海这话,乌丸和雅感觉自己胸口莫名剧烈起伏了一下。 或许女子就是这样。 对于自己第一个男人,总是刻骨又铭心。 哪怕两人从始至终只有那漫长又匆匆的荒唐一夜。 可时至如今,她依旧记得那暗夜月色下,那张远比寻常男子俊秀若干的如玉面容,以及那被掩藏在斯文表象下的粗野。 天为被、地为塌,散落一地的黑色残甲…… 乌丸和雅努力压制下怦然跳动的胸口,也在努力让自己声线变得平静。 “他可……可好?” 颤音入耳,法海失笑。 却也从中感受到了几分久违的美好。 “确实是人中龙凤,非凡间俗物。” 听完这话,眼前的女子眼神渴求,似乎还想要听得更多。 法海无奈。 只是匆匆一眼罢了,除了这般直观的感受,又哪能看到更多? 没办法,只能从这一路听来的那些故事挑了一些讲给眼前的女子听。 比如那封号【冠军】的彻侯之位。 又比如那甲子第一仙的偌大名头。 女子生性慕强,想来她也爱听这些。 只是讲着讲着,法海忽然意识到自己讲得有些多了。 垂眼间,果然见到本来听得兴致勃勃的乌丸和雅,神色渐渐暗淡下来。 重建冠军城、秣兵历马、军威赫赫,一切所为何来? 战争…… 与她父王、可汗、族人的战争! 想到去年冬日,那一场让所有草原人感到灼热和彻骨冰寒的龙城大火。 以及自己下山时,见到那一座座空无一人、只余恐怖京观的部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