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天门境的所谓真罡之力,落在这些由铁索组成的天幕上,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未曾产生,便化作了无形。 蚍蜉撼树,不外如是。 这一刻,这些黑衣刺客的骇然、绝望,与那双赤红眸子里的讥诮、嘲讽,相映成趣。 “死……” 声音含糊,尾音悠长。 没等落下,一连数道铁索便骤然凌空刺出,有如穿糖葫芦一般,从那些黑衣刺客的胸前刺入。 一瞬间,所有攻势骤然烟消云散。 汩汩而流的鲜血,顺着铁索蜿蜒而下,甚至虚空下起了一阵小规模的‘阵雨’。 滴答、滴答—— 嫣红的血雨,滴落地面。 长街寂静,清晰可闻。 如此血腥与残酷的一幕,无疑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 一旁壮着胆子远远观战的某些修士,看着那些瞬间被钉杀在虚空的黑衣刺客,下意识觉得喉头有些发紧。 元神境真人。 天门境大宗师。 这样的大修士,过往他们只能仰望。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竟然也会有被人肆意屠戮的一天。 真个就……如屠猪狗! 这一刻,一股莫名的荒谬之感,从他们心中生出。 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幕,分外的不真实。 直到那道雄壮霸烈的身影,目光扫过四周,他们才猛然回过神来。 一个个赶忙垂下头,错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虚空之上。 铁索横空,遮天蔽日。 一具具尸体,点缀其中。 而处在中心的韩九,说是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实则更像是上古传说中走出来的盖世魔神。 魔威滔天,可畏、可怖。 他在确认危险,这是烙印在他神魂中的职责。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毫的逝去。 韩九眼中的赤红,渐渐敛去了几分。 身遭那遮天蔽日的铁索,也终于被其缓缓收起。 一具具鲜血近乎流干的尸体,坠落在地的那一刻,韩九的身形也随之于马车前落下。 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 “主母,干……干净了。” 赶车的那老倌儿安抚了下有些受惊的马匹,可实际上他心里的‘惊’并不比这些马儿少。 虽然他也猜到了那位冠军侯临走前肯定留下了后手。 可真亲眼看到这个后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之震惊不已。 眼前这尊名为韩九的存在,明显与普通修士不同,身上的法力气息并不明显,别说那些刺客被狠狠坑了一把。 就连他之前也走了眼。 ‘莫不是……北固宗那具第六境道兵?’ 想到獬豸卫中留存的【北固宗】卷宗,老倌儿心中终于有了明悟。 而后又不禁在心中腹诽。 那位冠军侯对姜娘子还真是舍得。 不过这也是好事。 毕竟姜娘子是长史的义女,而他们獬豸卫又是由长史一手组建。 这就是人心的偏向。 而这时,马车中的那道女声依旧温婉平静,轻声嗯了一声,便道。 “既然处理干净了,就走吧。” “义父事务繁忙,别让义父等急了。” …… 马车悠悠而行。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将军府。 提裙下得马车,姜婉抬眼便看到笑盈盈的李文静,笑容展露。 “义父。” 李文静拢手合袖,宛如一个普通的富家老翁。 丝毫没有传言中笑面虎、活阎罗之名。 姜婉屈膝施礼,李文静不动声色地错身避开。 “没吓坏吧?” 姜婉浅笑。 “有韩九在,婉娘无碍。” 李文静面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那就好。” 两人都没去提刺客的问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入得厅堂。 韩九铁塔一般的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婉身后,李文静仿若未觉,更没有驱赶。 等到落座后,才对姜婉赞了一句。 “山岳崩于前而色不改,若婉娘是男儿身,必为一世伟丈夫!” 姜婉不置可否。 “义父过誉了。” 相较于这声赞许,她更愿意如原先计划的那般,与绍哥儿相濡以沫,为他生儿育女,当个寻常妇人。 只是李文静只是义父,不是亲父。 有些女儿家的心思,就算李文静待她再好,也无法跟他言说。 上前为李文静煮茶、奉茶之后,姜婉直言道。 “义父,今日学什么?” 数月前的某一日,李文静忽然提议让她,每日跟着自己学上一些东西。 姜婉没有拒绝,直接便答应下来。 只是让姜婉有些失望的是,李文静教自己的并不是所谓的修行之道。 而是让她帮忙协助处理公文。 闲暇之余,还会让她诵读一些刑律、律法之类的典籍。 姜婉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这位便宜义父,大抵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此举必有深意。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姜婉每日从无懈怠。 而姜婉这副勤奋好学的态度,李文静眼中的欣赏、满意之色,越发浓郁。 仔细打量了姜婉一阵,忽然问道。 “婉娘……想修行?” 这还是李文静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到修行。 姜婉神色微怔了一下,而后起身在李文静面前恭恭敬敬地屈膝跪下,大礼叩拜道。 “愿悉听义父教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