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身边就是袍泽!身后就是父母妻儿!就是乡梓! 与其屈辱地活着,眼睁睁地看着袍泽、父母妻儿、乡梓在这些畜生的马蹄下,被屠戮、被凌辱。 还不如今日便光荣的战死! 而那些冲上城墙的蛮族同样退无可退! 城墙下由可汗王帐军组成的督战队在后,他们后退也是死! 既然都是死,那还不如荣耀地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样的话,他们还能死后还能得到一个‘勇士’的威名。 他们身后的部族也能在可汗的庇护下,继续在草原上生存下去。 所以……杀吧!杀吧! 杀出一个你死我活! 杀出一个有敌无我! 杀出一个有我无敌! 直到鲜血流尽,直到尸横遍野,直到最后只剩一方能活着站在这高耸的城墙上。 而活着的,就是最终的胜者! “杀敌!杀敌!” 怒吼阵阵间,那手持铁盾的壮汉,身形一个前冲,生生将前方的战马顶飞。 清脆的骨裂和喷血声,被淹没在高墙上呼啸的风雪中。 手中只剩半截的长刀,重重斩下,耀起一抹璀璨的刀光。 他已经杀到癫狂。 杀到忘乎所以。 因为此刻已经没有什么盾阵可言,就在刚刚这短暂的交锋中,那临时聚起的阵型已经破碎。 那些慷慨赴死的袍泽,也已经全都阵殁。 不过好在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因为他们用他们的死,给城墙上的袍泽换来一丝反应的时间。 那些冲上城墙的蛮族骑军,很快便被冲上来的同袍淹没、斩杀。 就连那杀死无数镇辽重甲的蛮族天门大宗师,也被己方一名校尉摘去了头颅,随手丢到了城下。 “敌退了!敌退了!” 听到身边那一声声振奋的高呼。 那手持残盾、断刀的壮硕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敌退了吗? 退了就好了…… 那壮硕身影咧了咧嘴角,长长呼出一口炽热的气息。 ‘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待会儿……还要杀敌……’ 视线黑暗一片。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声音也好熟悉。 可是他已经回应不了了。 那将士颤抖着双手摘下了他的面甲。 只见那面甲下本该憨厚、厚实的面庞,此时干枯有如骷髅,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可所有看到这张脸的将士,却是全都赤红了眼。 他们知道这是武者真元耗尽,熬干了气血,才出现的情况。 刚刚摘下他面甲的那将士,动作轻柔地重新为他覆上了面甲。 口中小声对身边袍泽道。 “他只是累了,让他歇着吧。” 说着,扛起那具已经没什么重量的躯体。 “我送他去歇歇……” 一众将士默默地看着那两道缓缓走下城墙的身影。 等到他们消失在阶梯处,这城墙上终于传来一阵声振寰宇的震天怒吼。 “恭送我镇辽勇士!” “恭送我大雍好儿郎!” 话音一落,便再次响起一阵嘶吼。 “壮哉!我巍巍镇辽!” “壮哉!我镇辽重甲!” “壮哉!” …… “废物!废物!” 看着那一众全都死在城墙上的蛮骑,始毕可汗口中怒吼连连。 “后续大军,为什么不跟上去!” “为什么不跟上!” 面对始毕可汗的怒吼,王撵内外的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 这些不都是可汗你自己安排的吗? 怎么又怪上了我们了? 更何况……跟上? 怎么跟上? 那一处尸体堆出来的陡坡,本来就不算宽。 能正面迎敌的,也就那么些人。 一旦前方冲锋的势头被堵。 那些冲上缓坡的人,不但进退不得,混乱不堪。 更是暴露在雍人箭下的活靶子。 刚刚那个冲上去的部族,很多勇士就是这么死的。 他们可舍不得拿自己部族族人的性命去送死。 当然这样的行为,换做之前的他们肯定是不敢的。 可自从前几天,大巫突然发出了‘神谕’,让所有神庙祭司即刻返回圣山,他们的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 也顺势生出了几分退兵的念头。 毕竟当初可汗南下时一呼百应,很多人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了圣山的面子上。 可如今连大巫都似乎不看好这次南下了,甚至不惜与乌丸部作出切割。 那他们的坚持又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全歼整个镇辽军,然后横扫整个幽州,又能怎么样呢? 雍人两京二十八州。 幽州只是其中最苦寒的一个而已。 没有大巫和圣山的支持,他们拿什么抵挡雍人的疯狂反扑呢? 这些都是最浅显的道理而已。 没有人会看不透。 所以他们有些搞不懂始毕可汗,此刻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这个时候退兵及时止损,不应该才是最重要的么? 大不了来年再来嘛! 跟以前一样,只杀戮,只求财。 就像草原上的苍狼一样,咬一口肉就跑,这不好么? 又何必跟雍人死磕到底,争那一城一地的得失。 只是他们搞不懂他们可汗。 可他们的可汗却很懂自己,很懂如今的乌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