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十)-《你好,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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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要命的是,他们面前还摆了一张台子,上面赫然是一具扒光了的尸体!

    尸体边围着几个围裙、口罩、帽子、手套一应俱全的人,正低头对着尸体嘀嘀咕咕说什么。

    有三个位置稍微靠后一点的人还想伸手摸,结果被前面俩人啪啪打手,场面一度十分僵持。

    西迟就觉得这情景极度诡异,屋子越干净越诡异!

    你们这幅老母鸡护崽子一样的紧张是什么意思?

    后面三个眼冒绿光,看尸体跟看美人一样的渴望又是什么意思?

    结果他们一进来,那五人就齐刷刷抬头,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宛如看到猎物的野兽。

    说也奇怪,那五人的体型并不高大,但包括西迟在内的六名罪犯愣是寒颤连连,被目光触及的部位隐隐作痛。

    其中一个帽子鼓鼓囊囊,头发看上去好像特别多的人最他妈离谱,也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亮闪闪的小刀片子,“这些都是给我切的吗?

    小兰花真好!”

    他的声音太过真诚,虽然说的话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谁都不怀疑内容的真实性。

    西迟等人看着他步步逼近,脑袋里嗡的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去。

    这他娘的到底要干啥?

    短暂的一番混乱后,西迟等人被一字排开绑在尸体面前,那五个全副武装打扮怪异的人竟就当着他们的面开始切尸体!

    人死了不到半天,特别新鲜,一刀下去暗红色的血咕嘟嘟直冒,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浓郁的血腥气。

    为首那俩人一边动刀子一边高高低低地说着什么:

    “这肝脏有点不大好啊,比模型上大不少,应该是得病造成的。”

    “切开看看,快切开看看!”

    “唉,内脏包裹的脂太厚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坐了这么多年牢嘛,也不动弹……”

    “切开切开,都切开!我来啊啊啊!”

    “咦?

    这是不是就是夫人之前说过的阑尾?

    这是轻度发炎了吧?”

    “我来我来,啊啊啊你讨厌死了,是我的呜呜呜,我要告诉小兰花!”

    早在第一刀开始,诈骗团伙就有俩人吐了,等他们看着那俩人庖丁解牛一样下刀,还把手伸进尸体的胸腔、腹腔内扒拉,跟买菜挑肉一样品评时,剩下的四个也没逃脱。

    这是什么魔鬼!

    正常人会干这事儿?

    他们一路走来就只是骗钱啊,何曾见过如此残暴的场面,直接就吓疯了,有几人当场屎尿屁齐出,嗷嗷叫的不似人声。

    被宋大夫抢了阑尾的雁白鸣本就一股邪火无处释放,恨不得就地打滚撒泼,此时被吵得心烦,猛地扭过头来,恶狠狠用刀子指着他们道:“吵死了,我要切了你们!”

    他说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若非衙役拦得及时,刀尖儿就戳到脸上去了。

    饶是这么着,也有几滴混杂着胃液的污血溅到西迟等人的脸上,凉凉的腥臭。

    正常人哪儿经历过这个!胆子最小的那人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其余几个瞬间崩溃。

    “救,救命阿啊啊啊!”

    “呕~招,我招了!”

    别说他们,就连现场的几个衙役也有点顶不住,轮流出去了一趟。

    快乐总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只要对手比自己惨,那么自己就赢了!几个衙役被恶心得翻江倒海,觉得大半个月都不用吃肉了,于是直接把气撒在罪犯身上。

    “都给老子睁开眼看!躲什么?”

    几人纷纷上前,硬掰着西迟等人的脑袋和眼皮,强迫他们观看,“鬼哭狼嚎的算什么男人,老子们是打你们了还是骂你们了?”

    “哭屁!叫亲爹也没用,不是挺能吗?

    不是要进京告御状吗?

    告去啊!”

    几名罪犯的嗓子很不错,惨叫声穿透整座府衙,高低起伏地回荡在上空,听得人牙碜。

    有太/安府的衙役不明就里,摸着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不悦道:“刑讯房的牲口们又在弄啥,青天白日的鬼叫!”

    隔壁院子的度蓝桦师徒正埋头提取指纹,听到源源不绝的惨叫后下意识停下手中活计。

    两人屏息凝神听了会儿,然后相视而笑,与有荣焉:

    哎,咱们云汇府的小伙伴挣脸了!

    李啸正带人光明正大的偷师,可偷了一会儿之后就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不在意了:

    就算看明白手法,他们没有器材啊!

    听说度夫人家里就是富得流油的海商,这些玩意儿全都是从西洋那边弄回来的,老鼻子贵……

    转述给徐子文后,对方沉默半晌,发出一句灵魂感叹:“姓肖的小子命也忒好……”

    衙门已经发出告示,张贴六人画像供百姓核对,凡有损失钱财者,都去衙门报备。

    世人大多有点贪便宜的心思,告示一发出去就来了不少报案的,但里头肯定有浑水摸鱼的。

    一开始还好识别,因为西迟他们为了取信受害人,每次返利时都会装模作样弄个纸条,想浑水摸鱼的人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直接就被识破了。

    可后来消息传开了,就有人学着伪造纸条,弄得衙役们焦头烂额。

    好在很快出现转机:六人犯罪团伙齐齐崩溃。

    罪犯主动交代真是再好不过,六个人生怕哪天自己真的被生切了,交代的那叫一个麻利,连何年何月何地嫖了何人都原原本本说清楚。

    而因为他们是最近几年才拼凑起来的团伙,彼此之间并非完全信任,为防止分赃不均和个别人私吞财物,秉持着精益求精的态度,他们还搞了个账本。

    每一笔收入的时间、来源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日常开销!连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感染风寒,看病吃药花去三两五钱七分;某年某月某日为了庆祝,招妓八人,席面三轮,赏钱若干都记录在内……

    内容之详细负责,会计见了直呼内行!

    之所以一开始没找到账本,真不是衙役们不尽心,实在是这伙人手段忒也高明:

    他们还挺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赃物和账本是分开放的,如果不是现场观摩切尸体后,那是指定不招的。

    这伙人先把账本用油纸包裹严实了,然后放到罐子里用蜡密封,之后再裹几层油纸,然后……直接丢到茅坑里。

    所以,除非茅坑炸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找不到啊!

    挖茅坑当日,去现场的衙役yue了不止一个,一身公服都被腌制入味,那叫一个酸爽。

    据冯三事后回忆,当天李啸的语速勇攀高峰,倒车轱辘似的骂骂咧咧,连老家土话都出来了。

    度蓝桦听后狂笑不止,心道那厮要是生在后世,没准儿还能来个说唱呢。

    有了账本做对比,假受害人们便无处遁形,徐子文以报假案为名,直接叫人拖到街上扒了裤子打板子,果然止住不正之风。

    而度蓝桦和林家良却从缴获的赃款上提取到八组频频出现的指纹,也就是说,除了他们,应该还有两人在逃。

    经过进一步审讯得知,原本确实有八人的,但那两人是兄弟,胆子有点小,干了两回之后觉得不保险,就赶在事发之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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