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你好,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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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蓝桦:“……噗!”

    来了,现场版的“你爹喊你回家种地”!

    肖明成不等老爹说完就第无数次无奈道:“爹,我的官做的真的挺稳当,告老还乡之前真的回不去!”

    肖老爹哼了声,又嘟囔道:“土地是老百姓的根哩!你爱要不要,反正我跟你娘给你们留着。”

    度蓝桦笑吟吟听他们说话,时不时插一嘴,只觉得以前只在信上和肖明成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渐渐鲜活起来,最终拼凑起一个个完整的形象。

    难怪肖明成对家人如此思念,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却看得透彻,懂得许多达官显贵都未必明白的道理。

    最难得的是,还真就做得到!

    试问这样可爱的一群人,谁不想呢?

    回去的路上,众人又说起住处,肖老爹夫妇再三坚持不住正院。

    “来之前的信上就写了的,既然你们说地方大,随便拨个小院子给我们住着就得了,又宽敞又便宜。”

    老太太坚持道,“我们来这趟本就老脸皮厚的,看看放了心也就要家去了,若再折腾的你们不得安生,倒不如直接住到客栈里去呢!”

    儿子儿媳都是大忙人,听说日常在家也都不得闲的,哪儿能再因为他们胡乱搬动?

    岂非误了大事!

    自始至终,肖老爹就老神在在一句话:“听你娘的。”

    见他们执意不肯,肖明成和度蓝桦面面相觑之后,也只得罢了。

    一行人连续数月风尘仆仆,中间又遇烈日酷暑,早已疲惫不堪,回到府衙后也顾不上寒暄,先去安置不提。

    既是来到儿子家,儿媳妇也十分平易近人,肖老爹一行人心下松快,一觉睡到傍晚才起来。

    到底是有了年纪,歇息了几个时辰仍觉身上疲乏,不过精神头倒好了许多。

    度蓝桦和肖明成估摸着时间过去请安,已重新梳洗过的老太太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蓝布包手绢,颤巍巍打开来,露出里面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

    “好孩子,实在是委屈你了,咱们家穷,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这还是后来攒的呢,你别嫌弃。”

    今儿才算是婆媳头回正式见面,合该给见面礼的,只是儿媳妇送的礼物光听名字就是好的,肖家却拿不出匹配的回礼,老太太难免有些愧疚。

    那对金镯子又宽又大,加起来少说也得半斤重,上面雕刻的龙凤呈祥牡丹图也十分粗糙……说实在的,与其说是首饰,倒不如说是圆形金条来得实惠。

    实在吗?

    太实在了;好看吗?

    也是真丑。

    但依照肖家的家底来看,两位老人是真的尽力了,也难为他们千里迢迢一路巴巴儿带过来,还不知路上怎样提心吊胆呢。

    度蓝桦笑着接了,顺势往手上一套,只觉两条胳膊骤然一沉,跟上了负重似的。

    她还特意举起来给两位老人和肖明成看,受宠若惊道:“这实在太贵重了,只长者赐不敢辞,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来自公婆沉重的爱啊!

    肖明成想笑又不敢笑,只打圆场道:“心意难得。

    只这个实在不是日常戴的,也太过招摇了些,回头我帮你好好收起来。”

    老人家好不容易给的,马上摘下来怕他们伤心,度蓝桦又戴着镯子与他们说笑一回,两条手臂渐渐就有些撑不住了,忙借着洗手的功夫摘了。

    这边度蓝桦在洗手,那边肖老太太已经忍不住问出藏了多年的问题,“你们成亲多年,我冷眼瞧着情分也深厚,咋肚子还没动静?”

    在老家时他们老两口就经常嘀咕,信里也问过几回,奈何都没有答案。

    这次千里迢迢来了,一定要详细问问。

    肖明成没做声,心道这个事儿可咋说才能让老人家接受?

    谁知他那聪明的脑袋瓜子还没想好说辞,老太太就把狐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儿啊,你不是,不是不行了吧?”

    肖明成:“……”

    女人生孩子的事儿当公公的不好插嘴,肖老爹就一直在旁边闷声不吭,听到这里却耐不住了,低声道:“我就说当官不好,你看看如今闹的,亏人家闺女情深义重的,不然年纪轻轻遭了这个罪,谁受得了?”

    肖明成:“……不是!”

    这怎么又扯到当官不好上去了?

    !

    我们没遭罪!晚上妖精打架好着呢!

    老太太就开始瞧瞧抹泪,拉着他的胳膊更咽道:“你瞧瞧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儿啊,这么些年熬坏了吧?”

    世人讲究多子多福,尤其是出息的孩子,子孙后代那是越多越好。

    可如今儿子都三十好几了,身边明明摆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媳妇,竟一连多年没动静,怎么想都不对劲。

    才刚她都观察了,儿媳妇身强体健的,说话中气十足,瞧着不像有毛病。

    倒是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从小身子骨就一般,远不像寻常庄稼人健壮。

    如今在外头苦熬十几年,只怕是伤了根本了!

    肖明成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头都要大了,忙道:“我这些年都炼体,看着瘦,身上有肉,结实着呢!力气也大了。”

    啥熬坏了啊,有这么咒自己儿子的吗?

    他都能抱着媳妇儿满地走了,已经许久没生病,不知比以前健康多少倍。

    然而老两口不信。

    偏肖明成又不便说是度蓝桦自己不想生,这事儿他能理解,但绝大部分的世人都无法理解,说了也白说。

    “说什么呢,这样热闹?”

    洗完手擦完手脂的度蓝桦见他们说的热烈,随口问了句。

    谁知刚还热烈讨论的几人却忽然尴尬起来,“没,没啥。”

    要论察言观色的能力,有几个比得上度蓝桦呢?

    从过去到落座的短短几秒钟内,她已经飞速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

    尴尬?

    那就是不好放在明面说的事儿。

    既然是一家人,又有什么不好明说呢?

    谨儿?

    也不像,若是谨儿的问题,何至于这般遮遮掩掩?

    那么问题来了,对普通家庭而言,还会有什么这样刚到就迫不及待地讨论,却又不方便挑明了讲的呢?

    度蓝桦稳稳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是孩子的事儿吧?”

    肖明成以手扶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知道爹娘这会儿就问,绝对瞒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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