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 章|应黑咒嬴驷暴崩 灭中山赵雍发力-《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1-15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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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摇头。

    “今日暂议至此!”靳尚冲张仪拱手,“俟在下将秦王所欲禀奏我王,俟王旨到,我们再议细则,如何?”

    张仪回过礼,与魏冉起身,别过靳尚,被宫人带出宫门,径回馆驿。靳尚、景连二人来到御书房,向怀王并候于此地的王叔禀报商约细情。

    秦使提议基本与苏秦的提议相合,秦使所言也基本合理。秦人已经退让至此,再开战事,于楚只有不利了。

    “宛城的事,你怎么没讲?”怀王转移话头。

    “回禀我王,”靳尚应道,“宛城涉及韩国,臣之意是,我们先与秦使商约秦国之事,待秦国之事议定,再与秦使商议韩国之事。”

    “就秦使提议,贤弟意下如何?”怀王看向王叔。

    “臣听我王!”王叔接道。

    显然,王叔是没有意见了。

    就眼前情势,先与秦人就汉中、黔中、商於三地划域而治,当是楚人的最好选择。楚虽失汉中、黔中部分城邑,但收回於城十五邑,算是亏中有补。至于后续发展,就看国势与机缘了。如果楚势强,秦势弱,机缘也不错,楚人收回全部失地,甚至夺秦之地,拿下巴蜀,皆是可能的。反之亦然。

    “这事儿算是定下,你可答复秦使,就宛城之事与他商约。”怀王给出谕旨。

    靳尚奉旨辞别,怀王留下御史景连。景连将商约过程悉数禀报,怀王对靳尚的表现大是满意,朝王叔叹道:“苏秦真是神人哪!”

    见怀王赞的不是靳尚,而是苏秦,御史反倒怔了。御史有所不知的是,救出张仪、提出商约条件并荐举靳尚为使等,皆是苏秦一人之功。

    靳尚没有候到第二日,当日就到馆驿,将怀王谕旨大略讲了,提及宛城,要求韩王无条件撤离宛城,将宛地归还于楚。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张仪答应说服韩王归还宛城,但楚人也需做出补偿。靳尚给出的补尝是苏秦的提议,即楚国割让叶城并周边四邑给韩国,韩退出宛城、方城,撤往鲁关以北。

    张仪慨然应允。

    张仪将与楚人商约细节使车卫秦禀报秦王,秦王准允。张仪遂与靳尚拟出细则,形成商约。靳尚学乖了,要求秦人先签约。张仪应允,使魏冉、车卫秦带上盟约驰往汉中,秦王用过玺,带回郢都。靳尚见秦王不但加玺,且还签字画押,甚喜,呈交楚王。楚王再无疑虑,亦如秦王签字画押,加上玺印。

    双方协议无争议签署之后,怀王遂派朝臣赶赴於城、汉中、黔中三地,与秦人办理交接事宜。三地秦将也都分别得到秦王旨令,与楚人和平交接。

    俟三地完成交割,张仪才向怀王辞行,赶赴韩地就宛城事宜游说韩王。怀王兴甚,在宫中置酒,由王叔、靳尚作陪,为张仪、魏冉二使臣饯行。

    翌日晨起,张仪赴韩,魏冉西行,代张仪回咸阳复命。

    至此,自商君袭占商於谷地而引发的秦、楚数十年铁血征战,被苏秦千里驰救,一招化解。

    处置完楚国的事,秦惠王长长地松出一口气,悠哉游哉地回到咸阳。

    无论如何,历经数战,张仪所设定的目标达到,楚熊之力被卸去大半,楚地民不聊生,朝无能臣,军无良将,已经失去张牙舞爪的势,不再成为大秦伟业的障碍。

    然而,惠王天生是个操心的命。

    一回到咸阳,惠王的心就被苏秦的五国纵盟再吊起来,紧急召回司马错与魏章,与二人摆开沙盘,反复推演垂沙之战。之后,三人进一步向前推演,将齐国伐燕之战、桑丘之战、轻骑奔袭项城等,凡是匡章参与的战役无一遗漏地复盘一遍。

    复完盘,三人心里沉甸甸的,尤其是司马错。桑丘战败之后,司马错极不甘心,总想找机会与匡章再战一场,这辰光,他憋住气不再出声了。

    司马错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孙膑之后,匡章是个无敌的存在,所历战阵,无不完胜,且能做到功成身退,从不恋权,也基本不在军营,似乎战争于他只是一场游戏,打完就玩完了。

    惠王关注的却不是匡章,而是拥有匡章的齐湣王。

    楚国去势了,能够与秦角力的,惟有东方大齐。

    齐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齐国再与楚、赵、魏、燕结成纵亲。魏、燕可忽略不计,但齐、楚合力,外加一个胡服骑射的赵国,迅即将秦楚和谈之后惠王一路归来、游山玩水的大好心情冲了个荡然无存。

    能够化解苏秦纵势的,只能是张仪,而张仪却坚持要守在韩国。是的,惠王完全明白张仪为何要守要韩国。五国结盟之后,秦国是万不能失去韩国的。

    夜深了。

    惠王长叹一声,离开御书房,若有所失地回到后宫。

    侍寝的是芈月。

    按照后宫规矩,这夜是不该轮到她的,她来侍寝是惠王钦点。这些日来,惠王越来越离不开这个胆敢在爱爱时骑他身上的风骚女人,从汉中回来后,这已是他第三次召她临幸。

    对此宠幸,芈月感恩不尽,拿出全身本领,一番折腾,几乎将惠王吸干。

    惠王累极了,倒头呼呼大睡。

    芈月也是累瘫了,躺在惠王身边迷乎过去。

    矇眬中,芈月眼前现出一团黑色烟雾。

    那团黑烟越聚越紧,渐渐凝成一个人形。

    与其说是一个人形,毋宁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魔影。

    那魔影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芈月吓坏了,转身欲逃,却逃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可怕的魔影逼到她跟前,将她推倒在地,压在她身上。

    那魔影分开她的腿,将她牢牢制住,一只巨口张开,口中喷出黑气。

    芈月伸出两手,死命顶住他的下巴。

    “你……你是谁?”芈月惊惧交加,舌头打颤。

    “我是来索命的!”那魔影发出恐怖的声音,现出两只尖利、狰狞的獠牙。芈月感觉那声音不是出于魔影的口,而是出于他的腹腔。

    “向……向谁索命?”

    “向欠账的人!”

    “我……没有欠过你的账!我没有欠过任何人的账!”

    “你没有欠过,可有人欠了!”

    “谁?”

    “压你身上的那个人!”

    “是你压在我身上呀!”芈月来气了,舌头也活络起来。

    “我压在你身上了吗?”那黑影冷笑一声。

    “咦,你真是个无赖!”芈月来气了,厉声大骂,“你这就压在我身上,把我压得全身生疼,这却赖账不说,反倒向我讨账!你你你……你算什么狗东西,你是非不分,你良莠不辨,你让我恶心,恶心,恶心,真恶心!”

    “哟嘿!”那魔影也来劲了,呲起獠牙,“真还没见过你这般恶人,死到临头,脾气倒还挺大哩!好吧,我这讲给你听。我要杀的是你身上的人,他出尔反尔,失信欺天,欠下我等血债,今朝我奉上天之命,特来向他讨还。你挡在这儿不说,还把他搂得紧哩,这不是成心坏我的好事体吗?”

    “我搂你了吗?”芈月怒道,“你也不尿一泡照照,自己是啥鬼模样,我躲还躲不及哩!”

    “你好好看看,这正搂着的是啥?”

    芈月转眼看去,方才顶着魔影下巴的两只手,竟然于眨眼间真就搂在他的脖子上了。

    芈月惊呆了,大叫:“你这恶魔,你使的是魔法!”

    “魔法?你成心拦我的路,成心坏我的好事,看我先拿你祭牙!”那魔影扳歪她的头,使她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的两只大獠牙前。

    芈月吓坏了,松开他的脖子,死命顶住他的下巴。

    可那两只獠牙自行从他的嘴里长出来,如两根又粗又长的象牙,直直地伸向她的脖颈。

    就在那对獠牙就要刺到她的脖颈之时,芈月“啊”地发出一声尖叫,使尽全身力气将那魔影掀翻在地,整个人也从噩梦中惊醒。

    芈月大口喘气,睁开两眼,见自己一身是汗,身边躺着惠王,仍旧在打呼噜,健壮的大腿沉重地搭在她的肚皮上,膝盖以下部分伸入她的两腿中间,将她压得牢牢的。

    芈月看向自己,见一只手正顶在他的下巴上,另一条胳膊伸在他的脖颈下,肘子弯起,搂在他的脖子上,这辰光已经完全麻木了。

    麻木的不仅是胳膊,还有她那条从小腹就开始被压实的腿。

    梦中场景历历在目。

    猛地想到那魔影之言,芈月由不得打个寒颤,略略一想,推动惠王。

    惠王睡得正香,经她一推再推,醒了,惊讶地看向她。

    芈月吃力地从他脖颈下抽出胳膊,将他的粗腿移开。

    惠王抱歉地笑笑,又要睡去,芈月“哎哟”一声,身子僵直地躺在榻上,呲牙咧嘴地忍受住血液回流后极度麻涨的胳膊与腿。

    “来来来,”惠王坐起,“寡人给你揉揉!”在她的胳膊与腿上轻轻按摩。

    “我的王,”芈月感觉好受些,盯住他,“臣妾方才做个噩梦!

    “啥梦?”惠王边揉边问。

    “凶得不能再凶的梦!”

    “说说!”

    芈月讲起那梦,将她与那魔影的对话悉数讲给惠王。

    惠王按摩的手僵住了。

    惠王的脸苍白了。

    惠王的第一反应是那黑觋,是在太白顶上设坛、助他将洪灾并瘟疫导向楚国的那个共工大神的祭司。

    “你再讲一遍,就是那魔影讨债时说的话!”

    “他说的是,”芈月应道,“你身上的人出尔反尔,失信欺天,欠下我等血债,今朝我奉上天之命,特来向他讨还。你挡在这儿不说,还把他搂得紧哩,这不是成心坏我的好事体吗?”

    “爱妃听旨,”惠王闭目有顷,搂紧芈月,“从今夜起,寡人只许你一人侍寝,且你须得整夜搂住寡人!”

    “嗯嗯,”芈月连连点头,轻声,“我的王,您真的欠下那……那人的账了?”

    “睡吧,甭再讲了!”惠王松开她,自己却没躺下,静静地坐在软榻上,一直坐到雄鸡啼晓,洗梳一毕,方才来到御书房,使人召来嬴华。

    “娘的,真是个混蛋!”嬴华震怒了,“杀他们的是楚人,他不去楚地寻仇,反过来倒打一耙,岂有此理!”

    “唉,”惠王长叹一声,“是寡人不该,寡人是欠他们了!”略顿,“华弟,你这就陪寡人前往太庙!”

    惠王驾临太庙,请大巫祝摆上共工大神的祭坛,按祭天规格摆下祭品,焚香磕头,许愿在终南山太白顶立共工庙一座,四时祭祀。

    巫事做过,惠王仍不放心,旨令大巫祝在咸阳城布下捉拿阴魔的天罗地网,又旨令宫中侍卫甲不离手,昼夜轮替,太庙巫祝持法器跟从守护。

    为安全起见,惠王哪儿也不去了,每天只守在王宫里,御书房、寝宫、朝殿三地轮转,且每一处都设有三重甲士守护,其中一层甲士持的是大巫祝特制的驱邪之器。入夜,卧榻上,惠王也只让芈月侍寝。

    如是过有十余日,平安无事,芈月再也没有梦到那个魔影,惠王也渐渐睡得踏实。

    惠王的心安定下来,再到太庙,给共工大神又设一祭,现场拨出足金一百镒,旨令嬴华前往终南山太白顶为共工大神修筑大庙,请专业祭司守驻,四时祭典。

    做完这些,惠王的心方才踏实下来,旨令于次日大朝,朝会中大夫以上群臣。

    从汉中回来,惠王还没顾上召集大朝。此番朝会群臣,他必须理清并明确当下朝务。与楚国的战事暂时缓和,之前的朝务是战,眼下需要调整为耕,而事关国家战略方向的调整,身为主君,他要首先从纷乱的头绪中理出一条清晰思路。

    当下最大的朝务可归为两类,一类是内,改战为耕,与民休息。连番大战,近二十万伤亡及钱粮消耗,不仅是民众,即使朝廷也吃不消了。幸亏苏秦阻止,否则,楚熊真要发疯,血拚秦国,于秦人来说,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与楚人同归于尽。另一类是外,苏秦纵盟五国,赵国胡服骑射,楚太子质押于齐,齐、楚再度合盟,韩国归还宛城,等等,一系列的天下大势变化如何应对,他必须有个明确。

    再有一桩大事,就是嬴荡。

    想到嬴荡,惠王心里一震。

    是的,该向这孩子说点儿什么了。

    惠王不再迟疑,使内臣召来嬴荡,带他前往先君孝公的怡情殿,从密室里取出那个石匣子,对他缓缓讲起孝公大行之前所发生的往事,包括孝公之梦、枯井觅匣等,最后提及三只黄鸟。

    嬴荡抚摸那只石匣子,目光落在上面所刻的先知文字上:“周数八百,赤尽黑出;帝临天下,四海咸服。老聃!”

    “荡儿,”惠王盯住太子,“这个石文,你作何想?”

    “回禀父王,”嬴荡握拳,“没有什么是拳头搞不定的!”

    “有。”

    “何物?”

    “你的心!”惠王指向他的心。

    “是的,父王,”嬴荡兴奋,再次握拳,“我的心比乌金还硬!”

    “他人的心也是。”

    “哼,”嬴荡应道,“那就试看谁的心更硬了!”

    “荡儿,”望着这个恃力轻智的儿子,惠王长叹一声,闭上眼去,良久,睁开,盯住他,语重心长,“你须记住,拳头是永远服不了人心的,不过,有一物可以!”

    “何物?”

    “此物!”惠王从袖管里缓缓摸出一卷竹简,递给他。

    “这不是《商君书》吗?”嬴荡瞄一眼,脱口而出,“儿臣早就遵循父王之命,阅过多遍了!”

    “阅过多遍,远远不够,你要日日读之,时时念之!”

    “儿臣遵命!”嬴荡应过,似是想到什么,“对了,父王方才讲到,先君大行,要带走三只黄鸟,儿臣没听明白。”

    “过去的事,就让它成为过去吧。”惠王复叹一声,“寡人可以不用黄鸟,你不可!”

    “黄鸟是谁?”嬴荡绕在三只黄鸟上。

    “好吧,你一定要问,寡人这就告诉你。三只黄鸟,一只是商君,一只是甘龙,还有一只,是老太傅,你的虔阿公。”

    “虔阿公?”嬴荡眨巴几下眼睛,“虔阿公不是……安享晚年了吗?”

    “虔阿公得以安享晚年,一是他自请引退,二是血浓于水,寡人于心不忍。”

    “敢问父王,您所养的三只黄鸟是谁?”嬴荡冷不丁问道。

    “这个……”惠王盯住他,“寡人没有黄鸟!”

    “儿臣晓得他们是谁!”嬴荡阴阴一笑,“一只是张仪,一只是魏章,还有一只,儿臣迄今没看出来!”

    “嬴荡!”惠王猛地敛神,指住他的鼻子,声色俱厉。

    嬴荡吓一大跳:“父王——”

    “寡人明示你,”惠王一字一顿,“寡人没有黄鸟!张仪不是黄鸟,他是你的姑父!魏章不是黄鸟,他是你的——”略顿,“不说这个了。寡人再示警你一事。秦国大业,最大阻力是合纵,最大的敌人是苏秦。只要苏秦在,秦国就离不开张仪!”

    “儿臣明白。”

    “明白不可,你须记下!”

    “儿臣记下了。”

    “去吧。”惠王指向殿门。

    嬴荡走出。

    听到嬴荡的脚步声渐去渐远,惠王复叹一声,缓缓闭目。

    有顷,惠王眼睛没睁,声音却是说给候于旁侧的内臣:“传旨相国,请他速回咸阳。”

    内臣应过,刚要安排传旨,外面风声大作。

    惠王打个惊颤,起身:“回寝宫!”

    内臣召人,负责守护的数十甲士并两名手持降魔法杖的巫祝迅即现身,簇拥惠王回到寝宫。

    寝宫门外,芈月闻讯,已在恭迎。

    风很大,天空布满乌云,但雨没下来,也没雷声。

    一夜无事,芈月也没做噩梦。

    鸡啼头遍,惠王起榻,沐浴更衣,换上王服。

    风停了。天空阴沉沉的,不知多少层黑云将咸阳城完全笼罩。奇怪的是,空气仍旧是干爽的,几乎嗅不到任何水汽。

    宫城内外是死一般的压抑。

    与任何一次大朝一样,有不少杂音传过来,细细听去,大体可以辨出三拨人,一拨是赶往前殿的朝臣及远处宫门外面的送行人马,一拨是负责警戒的甲士,似乎在分派岗位,还有一拨是负责驱邪的巫人。

    朝钟响过三遍,朝臣们都已进殿。

    在近百卫士与巫人的簇拥下,惠王疾步赶往大殿,由偏门步入。

    惠王跨进,偏门随即关上,门外守着四名甲士并两名手持法器的巫人。

    殿堂上,朝臣逾百,分作数排黑压压地笔直站着。

    内臣候立于侧,高声唱宣:“王上驾到!”

    随着唰唰声响,众臣齐刷刷地正襟跪下,叩拜于地,异口同声:“我王万寿!”

    惠王健步登上王位,正襟坐下,威严的目光扫向众臣,声音缓缓的:“众卿平身!”

    “谢王上!”众臣起身,依序站定。

    就在此时,大殿外面,天空愈发阴沉,空气愈发凝滞。

    陡然,空中掉下一个火球。

    那火球约有人头大小,直落下来,发出刺目的光。

    负责守护的所有卫士并巫人无不被这光团吓傻了,呆若木鸡,谁也不敢看它。

    那火球落到地面,弹起来,之后一下接一下地朝大殿方向滚弹过来,一边滚动,一边发出耀目的白光。

    不知是谁识得此物,大叫:“是滚地雷!”

    听到滚地雷,所有卫士全都闪躲。

    那火球弹向惠王刚刚走过的偏门。

    偏门关得极紧。那火球正要撞门,一巫人举起法杖辟头打去。

    巫人的法杖尚未打到,先自倒地,法杖着火。

    滚地雷放弃偏门,弹跳着滚向正门。

    正门守着更多甲士,但所有甲士尽被它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纷纷拿甲衣遮眼。

    滚地雷径直滚向殿门。

    两扇殿门紧紧关着。

    门槛下面有一小孔,是专门留给宫猫进出以捉耗子用的。那火球竟然变化身体,如长蛇般从那方孔里直钻进去。

    所有甲士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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