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等会儿见机行事。”我见他情绪不稳,低声提醒了一句。潘荣点了点头,轻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眼祝萍萍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紧咬着牙关道,“就是这个人,是他当年追杀我!”“他能不能认出你?”我问。“我认得他,但他应该认不出我。”潘荣道,“我这些年的样子变了不少。”我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随后找上小疯子,“怎么样?”“声音是从那门里来的。”小疯子盯着那扇漆黑的小门。“还是在叫唤?”我问。小疯子“嗯”了一声。我微微皱眉。按照祝萍萍所说,他们祝家的传家宝,就是当年他们祝家先祖无意中得到的一棵肉灵芝,估计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药神。只不过这也就是那祝萍萍一家之言,事情究竟如何,还未可知。而且看样子,弥天法教的这三个修罗,似乎对此也并不太了解,大概只是弥天法教派过来负责看守的。但现在看来,不管祝家的传家宝是不是肉灵芝,但小疯子听到的怪异声音,十有八九是跟这传家宝有关。至于小疯子和祝家有没有血缘关系,那还真是难说。“应该不是。”只听小疯子突然说了一句。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因为看着烦。”小疯子微微蹙眉。我听得一阵无语,原来她是这么判断的。这一会儿工夫,钟家的那十三个子孙,已经陆续进了那小房间。这十三人,连带着头顶上的油灯,都被暗黑给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扇房门,就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但凡进去之人,都被其无声无息地吞噬掉。随着那十三人陆续进去,法坛上原本不停震荡的黄色令旗,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没过片刻,那令旗又更加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嗤嗤作响。那疑似潘荣爷爷的铁头人,赶紧跪倒在地,焚香做法。“药神……药神还在震怒!”祝家众人连连磕头。祝萍萍急忙向着弥天法教众人道,“庙主大人,你们得向药神请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请罪?如何请罪?”背刀大汉冷声道。“还请法教的兄弟上前,进去向药神请罪。”祝萍萍说道。那背刀大汉冷笑连连,“你们祝家到底想搞什么名堂?”“庙主大人,我们祝家对明王忠心耿耿,但药神震怒,如果无法平息药神的怒火,一旦发生什么变故,只怕庙主大人也承担不起。”祝萍萍说道。“小妹妹,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白脸妇人冷冷地道,“怎么,你们家大人全哑巴了,只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叽叽呱呱?”“三位庙主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药神选中,因此每次祭拜药神,都是小女来主持。”祝萍萍解释道。正在这时,小疯子忽然说了一句,“有东西出来了。”随即就见一阵风从那扇房门中涌了出来,吹得那铁头人手中的香火烟气乱飞。紧接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充斥了整个酒窖,甚至把那浓烈的酒香味都压了下去。“什么东西,闭气!”白脸妇人和两个背刀大汉齐齐呵斥了一声。他们身后的一众法教弟子,也立即屏气敛息。但我很快就发现,哪怕是闭了气息,这香气居然依旧还能闻到,就像是直接印入了脑海之中。“你们干什么?”背刀大汉怒喝一声。只听当啷一声,两名带刀的法教弟子,竟然手一松,连着刀鞘把刀给丢在了地上,随后两人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朝着那扇房门走了过去。哪怕是听到背刀大汉的呵斥,也是听而不闻。只不过二人没走出几步,就被那背刀大汉给抓住,拎了回来。然而这两人刚拎回,又有两人走了出去,这回是那白脸妇人的手下。“回来!”白脸妇人呵斥一声,上前抓住二人的后脖颈。然而很快,不管是那白脸妇人,还是那两个背刀大汉兄弟,都神色古怪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别动,守神,静心,别胡思乱想。”我立即出声提醒道。潘荣和孙小何僵立不敢动弹,方寸山冲我看了一眼,低声骂道,“这鬼香能勾魂!”我双手各自结了一道法咒,打入潘荣和孙小何后背。也就是这片刻的工夫,已经有四名法教弟子走出,眉目含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门,似乎那里正有个绝世美女在等着他们。过不多时,这四人就已经欢快地走进了那漆黑的小门,随后身影被黑暗吞噬,再也没有动静。然而在他们四人身后,更多的弥天法教弟子蠢蠢欲动。只听“咣当声”不绝于耳,长刀纷纷坠地,一道道人影前仆后继地越过法坛,朝着那漆黑的小门走去,逐一消失在门内。“你们祝家是想叛教?”那背刀大汉惊怒交加地大喝一声,随即双手反握刀柄,将后背的两把黑刀给拔了出来。他这一动,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兄弟,也同时拔出双刀。二人一挥手,双刀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那些个法教弟子浑身一震,停了一停,却又继续向着小门走去。“庙主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叛教!”祝萍萍急声辩解道,“这是药神发怒了,大家赶紧跪下请罪吧……”她话音刚落,就见两道黑光一闪,那背刀大汉兄弟俩左手中的长刀,齐齐脱手飞出,如同奔雷一般电射而去,轰的一声将法坛斩得四分五裂!二人呼地挥动右手长刀,那双刀如同有吸引力一般,右手刀一动,那插在法坛上的左手刀立即倒飞了回来。兄弟二人各自抓住飞回的左手刀,随即再次甩手飞出!黑光闪动,这次两柄长刀却是直奔祝萍萍而去!眼看刀光逼近,忽地从祝萍萍身后闪出两人,徒手抓向飞来的两把长刀!只听“当”的一声响,那双刀竟然被对方硬生生给抓住,只是那刀势来得太猛,对方连人带刀向后退了数步。“来。”祝萍萍突然冲着我们喊了一声。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实则是让我们动手的信号。“装没看见。”我目不斜视,低声说道。